“那,那么……”建宁结舌,她想太后知道这段典故吗?她命令平湖从雨花阁搬来景仁宫,莫非别有深意?
“所以,连这紫禁城的每个宫殿尚且都有自己不可抗拒的宿命,何况住在其中的人呢?”平湖静静地流了泪,一字一句地说:“建宁,我要拜托你,如果这次我好不了了,你要帮我照顾玄烨,他是你的侄儿啊。”
她的眼泪使建宁深深地震动了,冷静而聪慧的平湖哦,她虽然娇小柔弱,可是天生有一种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本领,而今天,她竟然流泪了。建宁在那眼泪前崩溃下来,连声叫着:“我答应你,你答应你,香浮,你别哭,别哭,你说什么我都答应。”她已经完全把平湖和香浮视为同一个人了。
3
当建宁与平湖在景仁宫互诉衷肠的时候,顺治在绛雪轩召见了吴应熊。
行过君臣之礼后,顺治开口便叹了一声:“应熊啊……”
吴应熊一惊,这称呼好不亲昵得怪异,不及细思,忙躬身下袖,朗然应:“臣在。”
“应熊啊,你是建宁的额驸,按照你们汉人的称呼,我应该叫你一声妹夫。我们名为君臣,实为至亲,这里没有外人,你也不必如此拘紧了。”
吴应熊听皇上竟以你我相称,更加不安,心中栗栗,未卜吉凶,只得侧身坐了。顺治却又半晌无言,只是望着廊柱上的盘龙发呆,半晌,忽然长叹一声,似有无限烦闷。吴应熊不便再装聋作哑,只得问:“皇上可有什么不适意处,微臣若能为皇上分忧,必当赴汤蹈火,义不容辞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