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见,伊格尔顿的文化批判思想强调了意识形态的作用和功能,主张用意识形态批判实现人类的自由和解放,为了这个美好的目标,伊格尔顿认为,一切艺术形式包括宗教都属于意识形态,也都是意识形态批判的手段。因此,伊格尔顿对于宗教的力量给予了一定的重视,并将之视为实现人类解放的重要手段之一。
“马克思认为,宗教把人的本质变成了幻想的现实性,因为人的本质没有真实的现实性。”①这就说明宗教虽然具有意识形态的政治性效果,但是宗教所描绘的世界毕竟是一个虚幻想象的世界,伊格尔顿这种为达目的不计手段的文化批判立场,固然能够对资本主义及其意识形态进行多方面的批判,增强了其批判手段的多样化,但是与此同时,由于这种批判倾向不区分意识形态批判手段的科学性,一味地为批判而批判,最终会削弱其意识形态理论的科学性,甚至陷入神秘主义的泥潭。所以我们有必要再重新回到关于意识形态批判的问题上来。
伊格尔顿着力坚持马克思主义的理论旨归,充分彰显意识形态批判的解放目标。对他而言,意识形态不仅仅是一种理念系统与封闭的话语形式,还是一种动态的生产活动与话语实践,背后是诸多盘根错节的社会生产方式与阶级利益。
意识形态的生产与实践方式既生产出多样化的意识形态及话语,维护社会统治秩序,又生产出意识形态批判话语,作为反抗性的力量,在对既有意识形态尤其是主流意识形态批判的基础上,产生出一种更为异质性的意识形态形式,用以颠覆社会的现实秩序。但这种异质性的意识形态不一定是先进的意识形态话语,与社会历史进步的方向或人类的理想社会并不完全一致。因此伊格尔顿指出,意识形态批判的目的是为了发展一种更加先进的话语系统,促进人类的自由与解放,这就要求意识形态批判必须坚持人类幸福与进步的原则,究其实质仍是马克思主义所追求的人类解放的宗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