礼拜天,你的早课,是悄悄地起床下楼,赶紧去排队买油饼豆浆。
不能惊动仍旧睡得很香的宁佳,否则她要大发脾气的。她劳累了一个礼拜,好不容易能有个睡懒觉的机会,也确实不该搅醒她。无论如何,这个家七分之六,是她在张罗着,也实在难为她。
这套房子是她弄到手的,房子里的电器是她出国的指标买的,电话是她的老板为她装的,贝贝进重点又重点的中学,是她活动的,乃至百叶窗、嵌木地板、热水器、封闭凉台、装空调、贴上浪漫情调的壁纸,等等,你真惭愧,简直一指头的忙,也没帮过。
只是礼拜天从远郊回来后,对这些不断出现的上帝的奇迹,一次一次地惊讶罢了。
你不能不承认,漂亮女人总是能够花不大的代价,达到她的目的。于是,你慢慢地觉得你在这套房子里,不是你应该扮演的家长的这个角色,你成了偶尔来串门的乡下亲戚,成了吃白食的房客,成了什么也不是的局外人了。
甚至你刚刚离开的那张席梦思床,你躺过的那个部位,昨天,前天,也就是礼拜五,礼拜四,未必空闲着的。你弄不清,是你替代着他们,还是他们在替代了你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