弋栖月提笔,这么一封回信,一气呵成。
写完搁下笔一读,便是自己都惊叹——这许多年来,自己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也是愈发见长了。
寻常时候还需要思量一二才能讲出口,如今……
随随便便,提笔便写。
仿佛昨晚她是同夜宸卿结结实实吵了一架,互怼得厉害,而不是她笑呵呵地装作‘梦中人’,把醉了酒的堂堂东国夜君给目垂了。
还有便是百里炙的事。
弋栖月的的确确是要去瞧的,但是距离去瞧少说也还有一个月,绝不是这般早的。
只是一瞧墨苍落这番话,她就偏要用过往的事去煞一煞他。
自然也是她在提醒他——
不要忘了炙,是你杀了他。
至于墨苍落会不会瞧这封信,以及,他是否会同时芜嫣一起瞧这封信,他瞧过去又如何想,弋栖月只觉着都是小事了。
总归是要被她堵得讲不出话来,只可惜相隔千里她瞧不见他吃瘪的狼狈模样了。
弋栖月折起信来,低眉瞧着,眼里依旧是光华陡转。
思量间却也没什么可后悔的了。
湛玖便也接过信称是,匆匆而去。
他的身影一掠消失,弋栖月便转身打开窗子。
闷,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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耶律泽在东国和北国的压迫下,终究还是选择了委曲求全。
谈判桌上,他终究是低眉顺眼地签了字。
可是弋栖月算计着,以耶律泽的野心,只怕不会善罢甘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