丽达正想说什么,但是保尔拦住她的话头:“我只是跑来跟你说一声,今天晚上我要赶到码头上卸木材,你用不着等我……正巧你又来了客人。就这样吧,我走了,伙伴们还在楼下等着呢。”
保尔突然闯进门来,又突然消失了。楼梯上传来他急促的下楼声。下面的大门砰的一声关上了。再没有任何声响。
“他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。”丽达迎着达维德那惊疑的目光,猜测着说。
……天桥下面,一辆机车长长地吐了一口气,从它那强劲的胸腔中喷出一阵阵金色的火星。这团奇异的火星向上飘舞着,接着就消隐在烟雾中。
保尔倚靠着天桥的栏杆,望着道岔上各色信号灯的闪光,他眯缝起双眼。
“柯察金同志,我真不明白,为什么一发现丽达有丈夫,您就那么痛苦呢?难道她曾经说过没有丈夫吗?即使说过又怎么样呢?为什么这件事突然叫您这么难过呢?何况,我亲爱的同志,您不是一向认为,除了高尚的友谊,和她没有别的任何关系吗?……您怎么会把这点给忘了呢?呵。”他讥讽地反问着自己,“再说,如果他不是她的丈夫呢?达维德·乌斯季诺维奇可能是她的兄弟或叔叔呢?……要是那样,你无缘无故地让一个人难堪,也太可笑了。显然,你跟其他庄稼汉一样,是个地道的粗人。是不是她的兄弟,一问便知道。假如他真是她的兄弟或叔叔,那你还有什么脸面跟她解释呢?得了,以后你再也别去见她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