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就她们?算了吧,呆头呆脑的,什么世面都没见过。”
“那些见过世面的谁又愿意到我们这穷山沟里来和你过日子?”
“爸,你以前骂我连笛子都吹不好,搞不好讨不到老婆,看来是说准了,现在我不是吹不好,是彻底吹不了了,这肺上给人扎了几个洞,到处岔气。”
“不着急,不着急,你先养好身子,别人早都夸我有个能干的儿子了。”
“真夸了?”
“那还有假!这幢木楼难道是纸扎的?”
七成熟 1
坡月乡的绝大数夜晚是平静的,就像贯穿全乡的坡月河那样脾气很好地缓缓流逝。在这些空气清甜,鸟虫鸣叫的夜里我做了许多不安份的梦,那些梦扑腾扑腾翅膀飞向青幽幽的夜空,然后,优美地、毫不犹豫地飞出坡月乡。
坡月乡是生我养我的地方,我不嫌贫爱富,可坡月乡实在是太小了。每天在同一条街上行走,迎面而来一张张似曾相识的脸孔,我的脚步越来越松沓,表情越来越麻木。对每一张迎面而来的脸孔,我总想探清后面隐藏的东西,想知道他们是否和我一样对这样平淡无奇的生活感到厌倦,伺机逃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