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而咱们的公廨钱毕竟是长着腿,有利息的,这笔迟来的,打折了的抚恤,就算是都拿出来,也不足以还这公廨钱的账了,没错吧。”
杜孟东点头:“对,他们手里的那点抚恤,现在还本金都多有不够,更别说利息了,根据我打听来的消息,他们应该是不打算还钱的了,倒也不是一定没有,而是铁了心的赖账不还。”
“大哥,这种情况下,您能动用衙门里不良人的力量去催这笔账款么?”
刘大炮闻言摇头道:“不可能,他们这叫做烈士遗孀,动用官方的力量催债,万一逼出人命,事情闹得大了,就连知府大人本人也不好向上交代。”
“前方将士浴血奋战,后方官员欺辱遗孀老幼,这话好说,不好听,而且这其中牵扯的因果实在是太大了,扣下这笔抚恤的到底是谁,那些战死的壮丁又是谁带的兵,会不会牵扯到先帝死后朝中的派系之争,杨知府那么精明的人,这事儿他躲都还来不及。”
“捉钱人就是为了给上面那些大人物顶屎盆子的,说白了我就是扬州府的尿壶,就是在这种时候用的,这个时候我若是动用官面上的力量,将屎尿溅得扬知府一身,那才是真正的取死之道。”
杜孟东闻言忧心忡忡地道:“据我所知,王家村的村民之间都是亲戚,这钱又是以集体的名义借的,现在他们铁了心赖账,已经团结成了一团,再怎么老弱病残,那也是几千个人啊,就算是拿着镰刀扁担,去的人少了,恐怕能不能打得过都是个问题,这账,正该是由二哥来收才合适,您和我,恐怕……这账确实是难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