赖利一直坐着,桌上散放着写了计算数字的纸张,他的胃在翻搅,脑海一直为一个念头所缠绕:在美杰的工作不再只是一种舒适稳定的生活方式,以他的年纪与条件而言,实在是不可或缺的东西。到了五点,他感到筋疲力竭却毫无睡意,于是起身去厨房拿罐啤酒。他不喜欢吃药,非万不得已连阿斯匹林也不吃。不过啤酒能使他昏昏欲睡,空腹喝罐啤酒,该是目前状况的最好处方。这点他倒是料中了。
在接下来的几个礼拜,下面的情况已成为惯性:在夜里突然醒来,坐在桌前算账,得到同样糟糕的结论,然后是一罐啤酒,这往往能让他在闹钟响之前再勉强睡上几个钟头。
艾咪一向睡得很熟,所以没有注意到。即使在白天,他也以严格的自我控制不让她发现自己精神有何异常,不过有时他觉得不能向她倾吐实在非常困难。出于一种奇怪的怜惜之感,他发现自己对她比从前更温柔体贴。她对这些都视为理所当然,仍然以抖擞的精神和略微漫不经心的态度过自己的日子:照顾小孩、母姊会、好几个社区活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