既然沿着墙根走不出去,那么顺着墙往上爬总可以吧。公蛎依稀记得,那晚他在存放布娃娃的房前迷了路,毕岸便是从上面跃下救走他的。
但本来丈高的墙壁,似乎突然长高了,眼见灰蒙蒙的天空触手可及,却总爬不上墙头。
公蛎折身爬回另一堵墙壁。结果仍是一样,一眼便可看到瓦檐的墙,脚下的方砖仿佛随着脚步一起增长,硬是无尽无休。
公蛎想要爬上墙头一看究竟的打算破灭了。
也不知道几更天了,不见星月,不闻更鼓。若是就这么被困着,是不是要活活饿死在这里?
公蛎紧贴着墙面,不让自己掉下去,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。
自己怎么这么命苦呢。其他的非人要么受人敬重,享尽人间香火供奉;要么锦衣玉食,美人环绕,风光无限,偏偏自己日子过得紧紧巴巴,既无美人青睐,又无大把进益,想求个英俊模样都不成。
若是困到个风景秀丽的地方也罢了,这里不是甬道便是墙壁,连只老鼠都没有,去哪里找东西吃?
公蛎越想越伤心,眼泪流淌在墙壁上——其实蛇是没有眼泪的,那只是公蛎扁嘴哭泣时滴落的涎水。
涎水顺着墙壁骨碌碌滑落下去,在墙面上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。
墙壁!——寻常的土坯墙或者青砖墙,吸水能力是极强的。公蛎脑袋飞快地转了一圈,将鼻子贴在墙壁上,深深地嗅了一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