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时知道我们即将远走高飞的只有马素德的爸爸。他和他的叔叔已经付了钱。我当然无法忘却这件事情。
“如果你爸爸知道，凭什么不能让我妈知道？”
他用厌倦的眼神望着我。
“行行好，”他回答道，“不要把事情弄得更复杂。事情已经很麻烦了，这已经如此麻烦了。”
我暗自想着，我还是会告诉她的。我要偷偷溜出去，到家里去，紧紧地抱住她许久，然后说出一切，告诉她一切都会好转的。这将会是获益，而不是某种损失。这对雅兰和我们来说，是一种能够获致双赢的抉择。
“我们离开这里，你就不至于失去我们。”我将会这么告诉她。她会理解的。她也会紧紧地、用力地拥抱我。关于娜拉的事情，她将会原谅我，她还会为我们打理了一切而感谢我们。如此一来，她就不需要担心了。
但我知道事态的发展绝对不会如此。我很清楚，她会扑倒在地，猛扇自己的脸，高声呼喊着上帝和他底下的教徒，大声喊道：“现在请你们住手，不要夺走我的孩子。”她将会大喊大叫，捶胸顿足；邻居们会走出来，向她提问。她会喊出答案。群众当中的某人将会用异于其他人的目光打量着我，这个人会偷偷地逃离现场，拎起话筒，打一通电话。在我还没能将妈妈从地上扶起来以前，一辆囚车就会停在屋子前，革命卫队的人将会跳下车来。然后我就不见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