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这种跟踪盯梢儿的事,特奥杜勒不大感兴趣;不过,他接了十路易金币,非常感动,觉得以后还可能有金币哗哗地跟来。于是,他接受使命,说道:“听您的吩咐,姑妈。”但他,但他心下又暗说一句,“这下子我成了老保姆了。”
吉诺曼小姐亲了他一下。
“你呀,特奥杜勒,你可不会干那种荒唐事。你遵守纪律,是营规的奴隶,是安分尽职的人,你绝不会离开家,去会那种女人。”
枪骑兵做了个鬼脸,那种满意的神色,就像伽尔图什[193]听人称赞他奉公守法一样。
在这次谈话的当天晚上,马吕斯上了驿车,根本想不到会有人监视他。至于那位监视人,他做的头一件事就是呼呼大睡,可以说高枕无忧,完全进入梦乡。阿耳戈斯[194]的鼾声响了一整夜。
天蒙蒙亮的时候,车夫嚷道:“维尔农!维尔农站到啦!到维尔农的旅客下车啦!”特奥杜勒中尉醒来。
“对,”他还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,咕哝道,“我是在这儿下车。”
继而,他完全醒来,头脑也渐渐清晰了,这才想到他姑妈和那十路易金币,以及他肩负的使命,他要汇报马吕斯的举动。想到这里,
他笑了。
他一边重新把紧身军衣扣上,一边想道:也许他已经不在车上了。他可能到普瓦西就下车了,也可能是在特里埃尔下车的;他若是没在默朗下车,就可能在芒特下车,除非到罗勒布瓦兹就下去了,或者一直到帕西,再换车往左边去埃夫勒,或者往右边去拉罗什-吉永。你在后边追吧,我的姑妈。鬼晓得我写信向那个老太婆说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