布洛赫一贯拒绝接受与德国和东欧犹太人的种族联系,也因而拒绝和部分法国犹太人的关系,但这并非是他不忠或反复的表现。③布洛赫意识到,纳粹的苛政勒索和维希的模棱两可正变得愈加危险。他承认犹太祖籍是永恒的负担,但并未因此退缩,这一血统令他追求卓越,同时也使他在后代问题上殚精竭虑,倍感压力。④面对法律和公正的崩塌,以及反德雷福斯一派迟来的报复,布洛赫比以往更坚定地抓住自己的法国身份,不给同胞传达任何退缩的信号,不论排犹法令还是其他任何事物,都无法摧毁他对法国的忠诚和正义诉求。⑤
这一信念又要经受藏书室的艰难试炼。一年又将过去,布洛赫对取回藏书一事已经开始绝望。1941年12月31日,希特勒批准阿尔弗雷德·罗森堡(Alfred Rosenberg)的提议,清理所有撤离巴黎的犹太人的财产,特别任务小组更将行动升级,闯入无人居住的民宅。布洛赫做好了最坏的打算,意识到他目前的损失可能不过是“巨大悲剧的冰山一角”①。卡克皮诺提议:将藏书赠予蒙彼利埃大学,以便将其从占领区转移。但布洛赫不愿与财产分开,坚持书籍归后代所有这一原则。②1942年2月初,一个忠实的学生告知布洛赫,他位于塞夫尔街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