幸亏这世界上还是好人占多数,“予得罪于吴兴,亲戚故人皆惊散,独两王子(立、敏)不去,送予出郊,曰死生祸福,天也,公其如天何!返取余家致之南都。”“苏轼自湖州赴狱,亲朋皆绝交。道扬,太守鲜于冼往见,台吏不许通。或曰:‘公与轼相知久,其所往来诗文,宜焚之勿留,不然,且获罪。’冼曰:‘欺君负友,吾不忍为。以忠义分谴,则所愿也。’”
但是,这个不沉的友情之湖,对小人而言,是永远也不会出现的。小人之间,只有利害,毫无情谊,只有勾结,不讲信义,他们一旦失去咬人的可能,便觉得全世界都有可能咬他,这种日子,就很难过得坦然自若了。
拗相公,拗了一辈子,最后死于惊恐之中,是一点也不奇怪的。
二
王安石(1021—1080),字介甫,号半山,抚州临川人。他的变法,在历史上的影响,要较他的文学成就更大些。然而,他也是个怪人。宋人叶梦得《石林燕语》记载:“王荆公性不善缘饰,经岁不洗沐,衣服虽弊,亦不浣濯。与吴冲卿同为群牧判官,时韩持国在馆中,三数人尤厚善,无日不过从,因相约,每一两月,即相率洗沐定力院家,更出新衣,为荆公番号拆洗。介甫云出浴见新辄服之,亦不问所从来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