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清一心想着自己的葬礼,吾八只希望开个小饭馆。他只想着死前能够实现这种愚钝的愿望就行了。然而到头来,他还是安心地待在这家旅馆里了。所以,他经常外出挖山药,钓鱼,随时回到邻村的自己家里。可以说,这就是老后自取其乐的一种奉公态度。当年他那一股子锐气,如今仅仅化作旅馆中一名早起者罢了。
他一年到头,身穿白布衬衫、印着旅馆字号的便服、细筒裤。此外,不再需要其他正式的服装。他依旧保有年轻时军旅生活养成的挺拔的身姿,仿佛一具通体涂着柿液的赭黄色稻草人。晚饭喝上两杯酒,就跑到熟人的客房里闲聊,不到十分钟就打起瞌睡来了。
就是这么一个人,为着一条鲣鱼干待不下去了。
广阔的铺着地板的厨房里,仓吉一个人操劳不休。之所以这样说,是因为他也有吾八那般骨节粗壮的会干活的双手。有段时间,女佣们瞧不起他,没有主动接近,没多久,她们就都紧跟在他身后,讨得一些切剩下的碎生鱼片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