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样的双重折磨让他心力交瘁。大量饮水冲淡了他的味觉,只留下满嘴的苦味,苦得令人恶心。他觉得自己像是被塞进了一台剧烈旋转的离心机,还正在被不断加热。他舔着嘴唇,瞪大双眼,强打精神。可最后只坚持到将车停在一台趴窝的机器人旁,便昏睡过去。
三
“你脑壳晒化了?没有人告诉你不要在白天行车吗?”这是丹妮见他醒来的第一句话。
当时他仍处于似梦似幻的世界中,唯一的感觉就是嗓子里含着一团火。随后耳边的声音才渐渐清晰。“别想着去挑衅太阳,尤其在交汇期。要不是这个大家伙,你已经是咸鱼干了。”
他晃了晃头,没看清对方在指是什么。目光还有些涣散,无法正常对焦。神经系统似乎被晒得融化,使他的反应有些迟钝,像是在看最早期的侵入式电影。他接过对方递过来的水,猛灌了几瓶,又用残留在嘴边的水抹了把脸。淡淡的盐分让眼角略略发涩,也让他清醒过来。
他抬头打量起面前的姑娘:她穿着一身颇有年代感的隔热服(上面有不少显然是后拼接上去的元件,张动只在博物馆的投影介绍里见过),头发高扎,戴着副宽大的护目镜。脸被挡住了大部分,只露出鼻头和下巴。眼镜也有些年头了,能从非透光的镜片上看到实时读取的数据。虽然无法看清容颜,但声音听起来美极了,火辣中透着绵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