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老太太早不走晚不走,偏偏要挑在大半夜这个时候,这不是纯折腾人?”
“快别说了。”
有人拉着那开口抱怨地赶紧走,颇有些惋惜地叹了声气,说,“老太太平日里对咱们也算是不错的了,如今驾鹤西去,你说这些话岂不是对老太太不敬?”
这话倒是实在的。
这整个齐国公府,都透着一股子诡异的和谐。
看上去从老太太到三位公子,是三世同堂,和和睦睦的大家庭,可谁又能想象到,除夕夜守岁的时候,那位担着当家主母名号的长公主,向来都是只要国公爷和二公子作陪呢?连世子都没资格入座。
说起世子来,几个下人又是一片唏嘘,
“这几日,世子衣不解带地在老太太身边守着,还是没将人守住。”
想到人上了年纪就不是药石能绑住性命的了,连天潢贵胄家的老人尚且如此,再想想自家老母,几人便十分沉默地垂下了头,默默赶路去了。
余下身后的谢青阮,有些抬不起脚步了。
这一刻,她好像心底有些庆幸。
可是这阵庆幸在此情此景下,又莫名有些卑劣,得知出事的不是萧韫,她两世以来从未有过方才那般如释重负的松快感,但是本应该是放下心中重担的一日,可离开的,偏偏又是萧韫最为重视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