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泓向她伸出手,触到她冰冷的指尖,便问:“你等了很久,只为说这个?”
“今天太残忍了。”她一边说,一边拉着他的手,坐在他脚边,轻轻将头倚在他膝上,“他是你唯一的儿子。陛下不忍心让他知道,你为他承受了什么。今天这事,对陛下太残忍了。”
两人没有说话,半晌,深泓才叹:“皇后是个聪明人。”
素盈摇头说:“我不知所措。陛下仍能冷静面对,才是真正的聪明人。”
深泓抚着她的头发说:“我做尽傻事才有今日,而到今日才发现,想再做一件傻事,也做不得。”
他长长地叹了一声,说:“今天是腊八,可惜没有家宴了。我们一起,受东宫夫妇侍奉一碗粥吧。”
砂糖倏然融化在腾腾的热气里。
睿洵诧异自己的手没有颤抖。在这样的日子、这样的时刻,本该绝望,但他笑了笑。谁知道呢,大约这样的漠然,就是他的绝望。这问题实在无须深想。
“你为什么不拼死否认?”素璃难以置信地看着他,“一封伪造的书信就把你吓傻了?”
睿洵苦笑。的确,吓了一跳——造伪书的人,简直会读他的心思。他不是没有想过利用有利的战机联络西国,因为他实在没有十分可靠的力量。可他仅仅是想了想。那封书信出现时,他几乎要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把这些想法写了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