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假使当时她动过什么心,那不过是由他外表的吸引力引起的,”奥勃朗斯基说,“他是一个十足的贵族,你知道,再加上他将来在社会上的地位,这些倒不是对她,而是对她的母亲起了作用。”
列文皱起了眉头。他遭到拒绝的屈辱刺痛了他的心,好像他新受的创伤还在折磨他。但他是在家里,而家中的四壁给了他支持。
“且慢,且慢,”他打断了奥勃朗斯基的话,“你说他是一个贵族。但是请问伏隆斯基或者旁的什么人的贵族身份到底是怎样一种东西,竟然会瞧不起我?你把伏隆斯基看作贵族,但是我却不这样认为。一个人,他的父亲凭着欺骗赤手空拳起家,而他的母亲呢——天晓得她和谁没有发生过关系……不,对不起,我只把我自己以及和我同样的人看作是贵族,我们这些人的门第可以回溯到过去三四代祖先,都有很高的教养——才能和智力,那当然另当别论。他们像我父亲和祖父一样从来没有谄媚过谁,从来也没有依赖过谁,而且我知道许多这样的人。你以为我数树林里的树是小家子气,而你却白白送了里亚比宁三万卢布。你有地租可收,我可没有这项收入,所以我珍惜我祖先传下来的或是劳动得来的东西……我们才是贵族,而那些专靠世界上权贵的恩典而生活的,以及二十个戈比就可以收买的人算不得是贵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