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跑出去几步路之后,易沉才意识到一个问题,难怪他们会在这里被伏击,因为这里正好被一个土坡挡住,哪怕离城门只有区区一千多米,守城的卫兵却偏偏看不到这里。
这些人,是早得了消息等在这的,也明确知晓四纪身份,看来信国的朝堂确实如四纪顾虑的那般不甚太平,又或者……
他细细想了这几天路上的种种细节,排除了这是文将军故意为之的可能,他若要杀四纪,何需这个时候才动手。
彻底脱离被追杀的圈子,易沉的每一步都很重。雨水在脸上几乎没有空隙,他怕四纪呛着,将长刀收在腰间,再把四纪打横抱着。甚至,他下意识地偏过头蹭了蹭她的额角。沉声说了句“辛苦你了。”
明明四纪只是被扛在肩上分毫未动,却被说辛苦,因为易沉指的不是此刻,而是从前那些岁月里,她那不被人理解的艰辛。
老实说,他以前偶尔会觉得四纪不近人情,太过苛刻和武断,冷酷得难以融入社会,所以在他那边的时候才始终无法真正的放下身份。虽然他理解,却未能感同身受。
但是今天,在背对着杀伐和猜忌的时候,他真的懂得了四纪为何会有这样的性情。
自打回到这里,他们经历的都是些什么?猎户不知真相的咒骂,农户无助的恳求,走到哪里都能听到的议论和憎恨,看似无辜却不知底细接近他们的咒术师,甚至战场,追杀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