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请问,什么好消息?”索菲娅有些急切地问。
“那么,小姐您还没听到?”老板大声说,“这很可能,因为我也是在几分钟之前才听到的。即使我没听到这个消息,我也决不会出卖您的,否则就让魔鬼立刻把我抓去。不,要是我出卖您,就让——”这时,他一连赌了几个可怕的咒。最后,索菲娅打断了他的话,问他究竟是什么消息。他刚要答话,奥诺尔跑进房来,面色苍白,上气不接下气地叫道:“小姐,咱们完了,全糟了。他们来了,他们来了!”几句话把索菲娅说得全身僵硬。但是费兹帕特利太太问奥诺尔是谁来了。“谁?”奥诺尔答道,“自然是法国人哪,有几十万人登陆了。咱们全得被杀掉,被糟蹋。”
正如一个守财奴,在一座坚固的城里有一间值二十先令的茅屋,当他站在远处听说有火警时,他为自己将要损失茅屋而急得面如死灰,浑身发抖,但当他后来发现烧掉的只是城里金碧辉煌的宫殿,他的茅屋却安然无恙时,他立刻又恢复了常态,为自己的好运道而笑容满面。或者好像(我们不大喜欢上面这个比喻中的一些东西)一个慈爱的母亲听说她的宝贝儿子淹死了,吓得失去了知觉,几乎不省人事,但是当她听说她的小少爷平安无事,沉入大海的只是“胜利号”[1]和船上的一千二百名勇士时,她的神志立刻就恢复过来了。那颗慈母的心,在另外场合本来会为这可怕的灾难感到无限悲痛,这时却毫不关心地享受着突然间从恐惧中解脱出来的快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