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前刻骨的乡愁,如今看来多像没搞懂规则的游戏。
我敢打赌,敏有一天去另一个城市生活,一定会同时怀念潞城和北京。无他,因为熟悉被打乱,因为不适需要出口,而人生时时、处处、事事都会引起不适,和你所在的具体城市本身无关。
这些年,我总和人讨论无法消散的乡愁,我总建议——
买房。是的,如果你留恋一个地方,又不得不远离,你最大的痛苦来自回不去。条件允许,在那儿买套房吧,当你意识到进可攻、退可守,永远有个家在你身后等着你,乡愁自然会好很多。我在合肥买了套小房子后,便可以信心满满地说,我还是合肥人。
多想想离乡的意义。当我无休止地问自己,为什么要离开老家来大城市漂时,我恰好听到著名作家格非的讲座,讲座名为“文学与他者”。格非老师说,写作需要距离,如果鲁迅一直在绍兴,他不会写出《社戏》;沈从文一生在凤凰古城,他可能写不好凤凰。我们只有离开一个地方、一个人,才能看清楚,以及梳理明白内心的感情。是的,那一瞬间,我忽然明白,为什么我在安徽时从没写过安徽,而是在北京开始写安徽;来到上海后,每当我思念北京,我都会拿起笔写北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