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一个个地来,一个个地来。”布鲁诺厉声道,从椅子上跳下,选中一个金发、啤酒肚的矮胖男人,“你先说——你叫什么名字?”
“奥古斯特·哈夫迈耶,长官。”小矮子紧张兮兮地说,他头戴一顶牧师戴的那种圆帽,系着一条细长的黑领带,衣服破旧肮脏,“我是个印刷工——正要下班回家。”
“印刷工下班回家,”布鲁诺抬起脚后跟前后摇晃着身子,“很好,哈夫迈耶,船靠近码头的时候,你看见有人从顶层甲板掉下来吗?”
“是的,长官。是的,长官。”
“你当时在哪儿?”
“我坐在船上的房间里——我是说船舱——就在窗户对面的长椅上。”德国人舔舔自己肥厚的嘴唇,又说,“船正要开进码头,开进那些……那些大木头棒子中间……”
“木桩?”
“对,木桩。就在那时,我看到一个又大又黑的东西,看起来像是——我好像看见了一张脸,但太模糊了——从上面什么地方掉下去的,就在对面窗户外。那东西……那东西马上就被压碎了……”哈夫迈耶从颤抖的上唇擦掉一粒汗珠,“太突然了——”